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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明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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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切對話沒入了少年的心裏,他癡癡地站著,他端著早已涼透了的紅糖姜茶,雙手緊緊地捧著盤子拇指泛白,緊了又松,聽到逼近的腳步聲帶著憤懣嘴裏不知念叨著什麽惡語,少年側身靠到墻邊,茫然地看著他離去,少年也悄然離去好似什麽也沒發生。緩緩地走出宅子,加快了腳步變成了小跑,雙手早已不顧及手裏的茶水甩開,奮力地奔跑,任憑冬夜寒風簌簌冷風刮著臉生疼,朝著瞑月湖跑去,奔向湖中,湖面剛剛結的冰霜被猛力撕碎。刺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湧入,深入發膚刺入骨髓,卻怎麽也無法壓制內心的煩悶,惶恐,憤怒。身子慢慢浮於水面,閉著雙眼仰首夜空。我要去問個清楚嗎?問清楚了又如何?她若不想當我如親子就不會撫養我這麽多年,悉心照顧,我又何必揭開往事的傷疤讓她痛。媽只跟我說過他去世了。刺骨的寒意讓少年漸漸恢覆平靜,他輕輕嘆了口氣,起身回到了岸邊。

一切又好像恢覆了平靜,“明月池”嘩嘩地流著,一輪彎月倒影在池中,碎葉零落攪碎了安眠於池中的明月。偶有小鳥啼叫,蚊蟲吱吱僅僅十幾秒的只言片語又陷入一片死寂。

楊父翻著謝峰送來的文件袋眉宇已深刻面頰緊繃,手指泛白,白紙黑字,真實的照片,時間標記。指節撰進紙張裏,刮破字樣。

楊蕭澈掃視楊父現在的狀態:“嚴寬與媽媽結婚後,張碧雲懷上龍鳳胎,這是產檢報告,懷胎九周。按時間推算,嚴寬在與媽媽婚禮期間有過與張碧雲一次接觸。婚後就沒有單面性的接觸,我想或許有電話上的聯系也說不定,因為之後張碧雲出國把孩子生下來,錢的出入。上面有明確的記載。挪用公款,一點點的放,誰也不會註意這每天小小的開支。”張碧雲資料袋上有非常縝密的生活細節。

楊蕭澈繼續說:“媽媽在與嚴寬的婚姻兩年多裏,在其中將近兩年裏看起來確實挺老實。”自嘲的笑一笑,“連我也被他騙了,把他當成我的父親來看待。真是好笑,跟在他屁股後面。之後媽媽懷孕沒多久不知道為什麽嚴寬就突然肆無忌當的出去撈女人。”

楊父扶過頭,遮住眼:“因為那時明月剛懷孕你就被我派到澳洲留學。那七個月對於你媽是黑暗的,她不知道從誰那裏得知是我阻礙林卿煜和她的戀情。拿錢打發走林卿煜那一百萬票據,她不知從誰那裏得來的一百萬票據。她就發瘋似的跟我吵,要把孩子打掉。最後被嚴寬攔下了。嚴寬消沈了。之後他有跟我承認錯誤,我也就饒了他。但我萬萬沒有想到,他還跟張碧雲藕斷絲連。”要說剛剛他站著中心的指標,現在已經慢慢偏向楊蕭澈。因為按楊蕭澈貿然指控嚴寬太唐突,沒有真憑實據,沒有殺人動機。倘若明月甩掉嚴寬,嚴寬所作所為確實會失去一切,而他的名利也就不覆存在。這個確實是個動機。把楊蕭澈所言回憶在與資料串聯起來,嚴寬最有可能是殺她女兒的兇手。“但沒有證據,都不能定數。”

楊父拿起嚴寬與張碧雲的照片憤怒的撕的粉碎,嘴上不停地罵道:“嚴寬啊,嚴寬啊!你竟然背叛明月,你竟然跟林卿煜一樣欺騙她的感情。咳咳咳……”楊父重咳扶著胸口彎腰重喘。

老管家趕緊拍拍楊父的後背:“楊老,楊老,你先別動怒,慢慢呼吸,慢慢說。”扶著楊父的胸口。

“咳咳咳……”楊父沒緩過來再次大咳。

“外公,你喝口熱水。”楊蕭澈趕忙倒了杯熱水送到他的嘴邊。

楊父撇開水,大喘著出氣。怨怒的瞪著他。

老管家也拿起資料細看。“楊大小姐自殺的動機,現在仔細想想,當初楊大小姐當初雖然有打掉孩子的意思也有做過傷害自己的事,但在7個月的時候就打消這個念頭,我記得那時候她說:她突然感覺到胎動,突然有種做母親的責任,她感覺到寶寶心臟的跳動。我想重那時起她就已經做好生下來的打算並且做好個母親。既然想要做好母親的責任是不可能去自殺的。她這樣的變化也只有我知道,當初我們大家都被混亂的表象而掩蓋了楊大小姐真實感情所欺騙。再沒有證據和證人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自殺,楊大小姐自我斷送孩子的性命以求達到即可墮胎又可保命的危險方法,但卻沒保住她自己的性命的這種想法本就不合理。以此我們所有人都為了最快得掩蓋她輕生的念頭以求保證她的名節不被風風雨雨侵擾。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怎麽都沒想到這層面,我早該發現的早該發現的。”老管家淚聲俱下痛徹心扉“因為那時報告上有寫明她喝了酒,我,我就以為她一時悲從中來情急之下才做的傻事。楊大小姐是個拎得清的人。是我是我太愚蠢。”說完狠狠扇自己耳光。

楊父怒攥緊拉過老管家的衣領推拉怒罵:“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有什麽用。她死了,走了,回不來了。我不應該那時候離開家的。嗚……”哽咽道:“我應該留在孩子身邊的,即使她再敢我走。我也不走。”

老管家任憑楊父抓緊他的衣領推拉搖晃不做抵抗。

楊父松開老管家衣領,事已至此過錯何必又推來推去,撫著頭,心想:原來我的女兒不是自殺,是他殺,她怎麽可能自殺呢?怎麽可能呢?即使林卿煜屍骨無存,她消沈也絕不會想過輕生。經過老管家在這麽一推敲,楊父更加確信楊明月他殺的肯定性。

謝峰只得默默站在一旁。幹楞著眼,也不好上前怎麽樣。

氣氛從波濤洶湧到空氣凝結安靜。三人都相對無言。

楊父先開口問:“為什麽你早告訴我實情?為什麽?”

楊蕭澈慘淡一笑,“嚴寬他威脅我,如果說出去,也會把我的身世公之於眾。我答應過媽要保護瞑月撫育她保住這個家,不然嚴寬腐蝕侵擾。還有一個最重要一點我並非是目擊證人,沒有證據,唯有媽才知道兇手是誰,她死了死無對證。查清張碧雲情婦的事,我既不能讓嚴寬知道又耗時耗力。對不起,外公,是我……”

楊父說:“你有你的苦衷,我知道,那時候你也才12歲,還小,還不足以面對和處理這種大事。這不是你的錯。”楊父一聲嘆息。

楊蕭澈說:“那現在該怎處理嚴寬。”

“總是有蛛絲馬跡的。不可能不留痕跡的殺人於無影無蹤。這是得重長計議。一步步來。”

楊父十指交錯摩擦指尖。

“是否要找他對峙,激他說出實情,錄音。”楊蕭澈提議。

“不可,他既然能隱忍二十年之久,就足以表現他是個深藏不漏的人。激他並非能說出什麽,而且突然鬧掰會引起他的猜測或者反擊最糟糕的是他若有心躲起來,我們就找不到他了,這對我們都不妙。再則,只要稍微試探也會是他心生猜忌,本來我想嚴寬例會前利用大哥權利拉攏勢力只為利益熏心只是策略問題,必然還是我臂膀,但只要他有所覺他必會投靠大哥那個陣營。我們楊家雖然各有陣營但絕不能在這時候起內訌。這肯定會鑿了他的道。兩敗俱傷。”楊父冷靜的分析現在所面臨的實際問題。恢覆了原來楊總的雷厲風行。

“所以現在只能靜觀其變,等待時機嗎?”楊蕭澈說,也只能這樣了嗎?好不容易說出埋藏已久的秘密,也只能這樣了嗎?停步不前。這,怎麽對得起,天上的媽。

楊父雙臂環胸,苦思冥想。

謝峰這時候按捺不住心中疑問:“我覺得,可以換另一種角度,從頭思考楊大小姐的死。”

“什麽意思?”楊父側過頭回問。

“你們為什麽不想想都是因為那個一百萬票據引起的這一連貫事情嗎?先引起楊大小姐性情大變,與老爺爭吵,老爺離家,少爺出國留學,楊大小姐要墮胎,離婚之後被殺這一切的連鎖反應都是因為那一百萬票據引起的。那再來想想這個票據誰給她的。原來這個一百萬是老爺給林卿煜的,而現在在楊大小姐藏著的的資料夾裏,林卿煜屍骨無存命不知所以。當有人撿到這個票據應該是私吞才對,能讓這張紙運用實處必然知其中背景,才能運用他的妙用。而唯一知道這個的人不就是林卿煜。”

楊蕭澈提氣:“你,你是說他起死回生?不,不是,他根本就沒有死?”

“bingo,對了。”謝峰拍掌,身體的血液都興奮了起來。

楊蕭澈不認可他的想法,“你為什麽?肯定是他,他掉到大海,屍體都找不到。他怎麽可能活著,以一百萬票據推斷他活著太牽強,媽有可能從其他渠道拿到那張票據,而且如果他活著應該早早就行動了。”他更相信他死了,他不應該活著。

謝峰摸摸下巴:“我也只是假設,這個案子漩渦太深,我們得發散思維,假如他活著他很有可能在背後推波助流。”謝峰拳頭擊掌。“他想要繼續報覆老爺。但又不臟了自己的手。”

“好吧!假如他活著,為什麽他那時候跟我說他放棄了?後來又倒打一耙費勁。”楊父疑問,其實他也覺得有點牽強,畢竟消失那麽久的人,如果林卿煜活到現在,早應該下手怎麽會讓他活到現在。

談話的內容莫名其妙地不知是主動還是被動拉倒了他素未謀面的生父,而且竟然開始假設他活著。而且還能隱忍到現在?簡直天方夜譚,難以置信。

楊蕭澈頭痛欲裂,造這種假設,不就是,“因為他的摯愛死了。能驅使他放棄仇恨的女人死了。”她的生母死了,所以他發瘋了?

“對,按著這思路,就是如此,自己的女人死了,自然沒有後顧之憂心無旁騖,錢也不需要了。我想他的思想或許已經扭曲了。”謝峰推理。後覺得自己確實說得有點荒唐,後又補了一句,“當然都是假設。”

楊父說:“若林卿煜還活著,就是個□□煩,他在暗我們在明。我們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怎麽做。”

楊蕭澈說:“若他活著,為什麽不早早來報覆楊家,報覆外公。等到現在都不動手。說實話我還是不相信他活著。”

“或許他在等待時機太早報覆不一定能傷楊總分毫而且還會暴露自己的行蹤那一切就功虧一簣了。他一個人手無縛雞之力,最好的辦法就是隱忍不發,一招制勝。”

謝峰的話,更加重了林卿煜還活著,又再一次點醒了楊蕭澈,在楊蕭澈的心裏林卿煜活著比重又加重了。

楊父毫無懼意地說:“他想要就拿去好了,我一把老骨頭,病痛藏身將死之人,有何懼,讓他盡管來。”

謝峰插一句:“最怕的不僅僅是這樣,他想要老爺生不如死重叛親離,攪得得楊家潰敗不堪。”

所有人呼吸一滯。對他們來說這是個危險人物,非常危險。

楊蕭澈怎麽也不願意承認這個人是他的生生父親,而且他還活著,“這個人沒有心。”始作俑者。

這下死結打的更牢,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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